章节18《决战金马河》4、舍小顾大第（4）节：虽然成功
（内容提要：抗洪抢险在胜利中结束，进入省城江安河只是时间不长的一小部分洪水。接下来是继续组织力量恢复堤埂，县委逐项进行安排。由于时间和空间上的原因，解文耀回家吃饭时，省委李兴源书记打来电话。）
金马河东张家湾的杩槎堤埂砍开后，个流量洪水冲进来。大水先在湔县到柳江县的公路边迂回，然后向下从已经挖开跃进堤缺口，大部分重新流到金马河里。仍然~年流量的大水，向跃进堤后流扫过去……。再向下从原先预留堤埂之间的湃厥，仍然回到金马河中。
现在流经都江堰市城区的河道，安静而规矩滔声如同歌声图片
这时候原本只~米宽的金马河，因张家湾、鹅项颈的打开后连成一片，水面的宽度已经超过1公里！抗洪抢险指挥部的领导们，望着这一切一时都说不出话来。停一会儿解文耀平静地告诉李大队长说：“防洪抢险的任务完成，部队的全体同志可以撤离。”
“不，不能撤离。”李大队长和老田、老伍两个中队长都这样说，“我们要参加修堤，一起把溃缺的堤埂修好！我们立刻就向军区领导汇报。”
看着湔县的几个领导，因连续熬了4至5天之后，都没精打彩的样子。黄东升招呼说：“老解这样吧！叫民兵连和部队的同志都休息，你们也回去休息一晚上，有些事情明天再说吧。”黄书记说。
孙部长拿起话筒，从宣传车喇叭中命令各民兵连，和部队同志回宿营点休息。只一会儿沸腾的溃口两边又冷静下来，江水仍在滔滔流淌只是水势逐渐变小。张家湾大队专业队那些农民，和知青们的哭声和抽泣声也越来越小。解文耀看到张家湾专业队的，几排红砖房在水中屹立着。他问党寿鑫：“你们专业队的房子？”
“房子应该没有事。”党寿鑫说，“修的时候就考虑到万一堤埂子垮了咋个办！我们几排房子的基础是下够了的，地面半截全部是红砖2-4墙，水泥标号用得高一下子冲不垮。只屋子头装的东西惨了！全部都遭水泡了。”
“哎！……”解文耀叹口气不再说什么，他想说县上补贴的话没再说出来。
天上飘飘洒洒又下起了小雨，金马河两边溃口附近的河堤上，湔柳公路上汇集许多人。是抗洪抢险的民兵，捡防洪石的城里人、工人和军人，他们都聚集在路上、堤埂上久久不愿离去。人们目光呆滞地望着溃缺的口子，望着河道里面和溃堤口涌动的流水一言不发。大河两边各5个民兵连，共10个民兵连的红旗，都被雨水湿润飘动不起来。10队男女民兵整齐地排列在队旗下，每队的10支“六九”式步枪还是女民兵们背着的。高晓英依然背着一支枪，她织地毯时受伤的手上缠绕塑料薄膜。还有那些叼烟袋、提板刀，即特别班的中老年农民们，他们脸上不知是雨水泪水都湿沥沥的。虽然孙部长已经在宣传车广播中下达撤离的命令，但大河两岸一共几千人都没有移动脚步。几天来奋战不息的汽车、拖拉机，几辆10几辆，一长串、一长串停在路上也熄火没发动，两边指挥部的高音喇叭都停止播音。
解文耀从孙部长手中要过话筒，叫宣传车把音量调到最大。然后对着话筒说：“全体抗洪抢险的共产党员、共青团员、民兵，工人、干部、城里人，农村人和全体解放军同志们！柳江地委黄书记，和地区水电局蔡局长带来好消息，再过3个小时这场洪水就消退了。也就是说5天洪水，我们抗住了4天半！这场抗洪抢险我们胜利！”
黄东升书记也接过话筒说：“全体同志们！经过大家的努力，你们守住江安河保住了省城。你们舍小家顾大家，及时分洪减少了黑石河下游3个县的损失。我代表中共柳江地委感谢你们！代表下游几个县的人民群众感谢你们！”
两边河岸的人们都静静地，听着地、县两位领导的讲话。没有欢呼也没有鼓掌，但他们心理上都得到极大的满足。江安河旁边公路上1~2千个，手臂挽在一起的青年工人和军人们松开了。接下来首先是民兵们各自扛着，雨淋湿的连旗回公房保管室驻地，拣防洪石的城里人和军人也各自搭汽车回去。
黄东升和蔡振川两个，要察看黑石河下游几个县的损失情况。他们告别解文耀、高志祥和孙部长等，上丰田越野车离去。解文耀坐进仲师傅的北京吉普送他们一程，然后回城区县委机关。高志祥、孙部长、刘承样，还有河西那边鹅项颈的杨局长都留下来。他们还要和民兵们在一起，把抗洪抢险剩余的圆木、竹子、笼篼、纤藤等，回收进农水局大河两边的库房。
现在的都江堰江安河，迷离情深一片安祥图片
县委打字员小邹这时候，完成秦世海交给打电话的任务后，又回打字室忙碌一阵。这几天不论早晚也不管要打印的文件多少，他都必须打印好总指挥部每天的抗洪抢险简报。还有气象局送来的天气预报，和堰管局送来的水情通报。然后交县委机要室上报省委、地委、成都市委，送达县上各位领导，下发县属和省地属驻县各部门。今天晚上又要加班打字，晚饭之前他抽空骑自行车，去了一趟张家湾溃堤处。
小邹从清城桥头沿着幸福堤，走到和跃进堤的间隔处就不能再下去。他看到原本至米宽的金马河上，现在已经超过1公里宽！江水仍然惊涛骇浪吼声阵阵。两边抗洪抢险的大队人马已经离去，河边还留有值班看守的人。黄褐色的洪水在河道中，在两边缺口处翻滚流动。冲进张家湾跃进堤和鹅项颈革命堤后面的水，实际上只是回归到围河造田之前的旧河床而已。由于每天打字的原因，小邹知道这几天的洪水，最大时每秒4多立方米。内江分流多立方后，外江实际上只有多立方米，和年比差远了。
他还记得那年因洪水冲垮清城桥头，学校组织他们几十个同学，没去成清城山。在河边这里看到，水远比现在大得多！宽一倍以上的河面上尽是奔腾江水，看不到河中有沙石包。现在河面窄了一半，河中还满是沙石包，上面还长有许多青草、芦苇、甚至小树。年大水只是在一些地点漫上堤埂，这次黑石河还被打开！望着溃堤处涌进去的滔滔江水，下面几个县还不知被淹来什么样？但是如不从张家湾这边分一大股水过来，下游可能更淹得惨！这时一个象值勤的青年农民走来问：“你是哪个单位的？来干什么？”
“我是县委的。”小邹回答，“来看一下。”
“看了就走。”农民说，“你脚下的堤埂子还是有危险！”
小邹低头一看果然站的地方出现裂缝，他连忙推着自行车走开。骑车回来机关伙食团已经关门，小邹在县委门口的一枝春小食店，吃了两碗面就又到打字室加班。
县委解文耀书记，捏着罩了塑料绳罩子的茶具回到家中；爱人张贵芳正在做晚饭，儿子解军已回到家中。
“爸，河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？”解军问他。
“都冲起走了，两边上百立方米木头的杩槎，全部都冲起走了。”解文耀心中很是心痛那些圆木，都是十里挑一的标准材呀！“还不知道湔县和下面几个县冲坏好多田地？好多鱼塘？好多房屋？死人没有？”
“好可惜！”解军说。
“画你的画！学不出来才可惜，我和你妈；为你学画已经，花销上千元了。”
“保证考起美术学院。”解军手中还捏着画笔，他重新回到自己房间中。
“老解，吃饭哇。”张贵芳把一碗鸡蛋煎面放在饭桌上，又摆放一碟花生米，一小盘猪肉香肠，“喝不喝酒？”
“喝一点，只一小杯！”张贵芳又拿出一只开过瓶的崃山大曲酒，用一只装一两的酒杯为解文耀斟满酒。
现在都江堰市外江河道中，沙石包都是临时的，再也没有常年堆积的了。
解用筷子拨动碗中面条，把里面的着料搅拌均匀；夹一筷子进嘴咀嚼后咽下再啜口酒，刚拈了颗花生米茶几上的电话响了。张贵芳正在用暖水瓶，为解文耀的茶具加开水。她放下水瓶顺手抓起电话递给解文耀，只见解脸色严肃放下筷子拿着听筒站得笔直。
“解文耀吗？我是李兴源啊！”
“啊……！李书记好！”
“你怎么搞得？省城进水了！”
“是进了点水，……。”
“啊！进了点水？水都上大街啦！你是怎么搞的？我把你和我的乌沙帽……。”
“报告李书记。”解文耀坚决地说，
“省城进的水已经消退了，我以共产党员的名誉向你保证！”
“消了？退了？有这么快？”
这时电话中又传来，旁边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。解文耀感觉是的顾秘书正在向李汇报，从江安河漫进省城街道的洪水已经消退了。
“消了？消了、退了就好。”李书记在电话中对解文耀说。
张贵芳的老家在省城江安河边，她和解文耀都想象得出。那里街道上的邻居们，一定在清扫刚才漫进屋子的水。还有人一边扫一边说：“这才怪咧！撬狗水，一下子就没有了。”
丰水期的都江堰，图中三条河道。从左到右依次为内江、人字排水渠、外江图片
湔县张家湾经过柳江县，再到省城有50多公里，江安河水要流淌2个多小时才能到。先前破跃进堤时流进的部分洪水，可能在解文耀回家吃饭时，正好到达省城。因为砍开跃进堤分洪及时，进水的时间短很快就消退了。（山居）
